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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《Emancipation of Archive》(全合集)東方函序言———世间最沉重的枷锁,往往由最精美的纸页装订。而最惊心动魄的解放,常爆发于最寂静的囚笼。《枷锁之解放》的故事,始于赐良庄园一棵老橡树下无垢的夏日,终于书房里一声惊心动魄的无声轰鸣。新修兄妹,本应是贵族之家最典范的延续,却在情感的迷宫里,走向了背离规矩的岔路。弥纱的爱,如她珍藏的黄铜文具盒,坚硬外壳下藏着被摩挲得温润的内里;旅文的克制,似他笔下未竟的诗行,停顿之处,是欲望与礼教纠缠的留白。在这部小说里,主要人物有:• 弥纱·新修——她的爱是归来的新纪元,带着不容置疑的惯性,誓要碾碎一切横亘于前的障碍。从树下紧紧的握手,到书房里绝望的求证,每一次触碰都是对阶级壁垒最直接的冲撞。• 旅文·新修——文字构筑的乌托邦,困不住身边真实的暗涌。当妹妹与女仆的身影在他圣洁的书房交融,他赖以生存的文学梦与世界观,在那一刻被彻底焚毁。• 尹玲——不配拥有姓氏的女仆,其存在本身即是庄园里一卷被遗忘的禁书。她平静温和的皮囊下,藏着对温暖的贪恋与对命运的顺从,直至被弥纱的归来再次点燃,在忠诚与爱欲的撕扯下体无完肤。• 简——庄园规矩的化身,秩序的看守。她洞悉所有秘密,却选择用沉默维系着摇摇欲坠的表象,如同她管理的这座档案馆,本身即是囚笼的一部分。这不是一个歌颂离经叛道的故事,而是一场对“自由”苦涩而真实的叩问。当你随着弥纱推开那扇书房的门,当你在旅文高烧的呓语里听见旧世界的崩塌之声——希望你能看见:那些被命名为“禁忌”的情感,如何在秩序的缝隙中野蛮生长;那些被规训的欲望,如何以最惨烈的姿态,完成对自我的解放。愿你在赐良庄园的余烬里,读懂这场解放风暴中,每个人身不由己的沉沦与觉醒。———第一章·归旅夏季的阳光,泼洒在赐良庄园的花园里。不管是花叶还是草地,都被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芒,连空气也仿佛变得醇厚。那棵年岁久远的老橡树下,是唯一几片阴凉。旅文半靠在那树干上。弥纱和尹玲则并肩跪坐在他身旁的草地上,她们的裙裾像两朵不经意间飘落,铺陈在深绿的草叶间。一阵带着草香的微风吹过,拂动了弥纱额前的碎发。她微微侧过脸,望向旅文。“哥哥,”她的声音清澈,“你想长大之后干什么呢?”“叫旅文就好了啦,”他纠正道,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,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随意。他顿了顿,声音平缓,“我准备离开这个村子。也许……是去做些文学方面的吧。”就在这时,马车轮轴转动与马蹄敲击碎石路的声响,由远及近,清晰地传来,打断了这树下的闲谈。弥纱立刻站起身,草屑从她的裙摆簌簌落下。她没有先看马车,而是转向仍跪坐着的尹玲。她伸出手,不是告别,而是快速地、用力地握了一下尹玲的手。“等我回来。”她看着尹玲的眼睛,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。说完,她松开手,转身,步履轻快地走向那辆已停稳在路旁的马车。车夫利落地放好踏脚凳,弥纱提裙,登车,身影消失在垂下的车帘之后。马车再次启动,沿着林荫路向前行驶,车轮滚滚,最终载着弥纱,汇入了通往镇外蒸汽火车站——“新纪元列车”站台的道路尽头,将那一片浓郁的树荫、未完的对话和沉默的注视,一同留在了身后。两年光阴,被车轮一碾而过。载着弥纱的马车,再次行驶在通往赐良庄园的林荫道上。熟悉的景致在窗外掠过,带着一种既亲切又疏离的质感。铸瓷大门缓缓开启,马车在正门前停稳。门廊下,以简管家为首,几名女仆已安静地列队等候。弥纱提着行李下车,目光扫过众人,并未停留。“小姐。”简管家上前一步,语调平稳无波,“旅途辛苦了。”她未等弥纱回应,便侧首对身旁一名年轻女仆低声吩咐:“去请少爷下来。”女仆应声快步走向宅内。片刻后,旅文出现在门厅的阴影里。他的步伐不疾不徐,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神情,走到弥纱面前。“回来了。”他说道,语气如同弥纱只是出门散步归来。弥纱点了点头,她的视线却已越过旅文,在那些垂首静立的女仆中,精准地找到了那个身影。尹玲站在队列末尾,穿着一身比记忆中更挺括、颜色也更深的仆役制服,低垂着头,双手紧握在身前,仿佛要将自己嵌进背景里。没有片刻犹豫,弥纱径直穿过门厅,走向仆役楼梯的方向。她在尹玲面前停下脚步。“你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周遭寂静的空气为之凝固,“跟我来。”她们来到弥纱旧时房间。窗扉紧闭,空气里弥漫着久未住人的、清冷的尘埃气息。弥纱反手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她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落在尹玲身上。尹玲依旧站在红木门边,像一株被移栽后尚未扎根的植物,带着不安的僵硬。她低着头,目光落在自己紧紧交握、指节有些发白的手上。“抬头,尹玲。”弥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尹玲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脸色比方才在楼下时更显苍白,嘴唇被抿得失去了血色。那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眸子里,此刻翻涌着慌乱、无措,以及一丝竭力压抑的、更深沉的东西。她不敢直视弥纱,视线飘忽地落在弥纱肩头以下的某个位置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,带着重量。“庄园里……一切都还好吗?”弥纱终于开口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。她走向窗边,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蒙尘的窗台。“……都好。”尹玲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,“老爷和夫人的身体都很康健。”“我看到南边那片玫瑰园,好像扩大了些。”弥纱背对着她,像是随口提起。“是少爷……旅文少爷前年秋天让人整理的。”尹玲的回答谨慎而克制,“他说,旧的花圃格局太沉闷了。”弥纱的手指在窗台上停顿了一下。“哥哥他,似乎比从前更沉得下心了。”她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,“我离开时,他还在为几个韵脚烦恼。”“少爷如今……很用功。”尹玲斟酌着词句,“时常在书房待到深夜。简管家吩咐,夜里要为他留着书房窗台的灯,备好热茶。”这些细节,像细小的针,轻轻刺着弥纱。她转过身,重新面对尹玲:“你呢?这两年,你好吗?”尹玲的睫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,再次垂下了眼。“我很好,小姐。每日做些分内的事,打扫,浆洗,和以前一样。”“分内的事……”弥纱重复着这个词,向前走了一步,“也包括为我哥哥深夜留灯,备茶吗?”这句话问得直接,甚至带着点咄咄逼人。尹玲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,但很快又被顺从掩盖下去。“那是……简管家的吩咐。”她低声辩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弥纱看着她这副隐忍的模样,心头那股无名火仿佛被浇上了一捧温水,只剩下酸涩的烟雾。她叹了口气,声音软了下来。“尹玲,”她又向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,“看着我。”尹玲被迫抬起眼,望向弥纱。那双眼睛里,有慌乱,有委屈,有挣扎,还有太多弥纱无法立刻读懂的情绪。“我很想你。”弥纱的声音很低,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,在尹玲眼中漾开剧烈的涟漪。尹玲的呼吸滞住了,眼眶迅速泛红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极浅、却带着无尽苦涩的微笑。“回来就好,”她哽咽了一下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……小姐。”这个称呼,在此刻显得如此刺耳又疏离。弥莎不再说话,她伸出手,用力地、紧紧地将尹玲拥入了怀中。尹玲的身体在瞬间绷紧,随即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,一点点地、颤抖地松弛下来。她的手臂迟疑地、最终却带着决绝般的力度环上了弥纱的腰,将脸深深埋在了弥纱的肩头,无声地汲取着这阔别已久的、带着陌生又熟悉气息的温暖。两年的光阴,庄园的变化,身份的鸿沟,以及那些未曾言明、悄然滋长的情愫,似乎都在这紧密的拥抱中交织、碰撞,无声地诉说着一切,也掩埋着更多。晚宴的气氛并未因弥纱的归来而真正热烈。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,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。旅文问起镇上学校的功课,弥纱的回答简短而克制。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,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静立墙边的尹玲。她看到尹玲为旅文布菜时那近乎本能的熟练,看到她偶尔与旅文视线交汇时,那迅速垂下的眼帘和微微抿起的嘴唇。一种沉闷的、带着毛边的东西,缓慢地缠绕上弥纱的心口。她放下刀叉,银器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“我吃好了。”她站起身,椅腿在地板上划出短促的摩擦声,“你们慢用。”她没有看旅文,也没有看尹玲,径直离开了餐厅。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,方向却并非自己的卧室,而是朝着旅文书房的位置走去。——————第二章·余触弥纱的指节在旅文书房深红色的木门上停留了片刻,最终没有叩响。她转身离开,一个更清晰、也更决绝的念头在心中成形——她需要一个答案,不在门外,而在那个属于他们三人记忆的空间里。次日的赐良庄园,在阳光下沉静如常。早餐时,旅文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,语气温和却疏离:“我要去核对庄园账目,你若觉得闷,书房里的书可随意取阅。”“正好,”弥纱抬起眼,语气平静。“还在老地方。”旅文点点头,并未多想,起身离去。当只剩下她们二人时,弥纱站起身,没有看正在收拾餐具的尹玲,声音清晰地似乎命令道:“你,随我去书房。”尹玲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,低声应道:“是,小姐。”书房里,纸张与旧木的气息混合,构成旅文世界的基调。弥纱反手关上门,没有去看书架,而是径直走到书桌前,指尖拂过那些摊开的、写满工整字迹的手稿。“哥哥真是勤勉。”她像是自语。尹玲站在门边,如同惊弓之鸟。“少爷……一直如此。”弥纱转过身,倚着书桌,目光锐利。“尹玲,这两年,发生了什么,我大概能猜到。”她的话让尹玲猛地抬头,脸色瞬间惨白。“我不怪你,”弥纱的声音异常平静,却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,“在这座庄园里,靠近温暖,是人之常情。”“小姐……”尹玲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声音破碎不堪。愧疚、惶恐、被理解的酸楚,几乎将她淹没。她无法辩解,因为弥纱说的,是部分的事实。“但我回来了。”弥纱向她走去,一步,一步,直到能看清她每一根颤抖的睫毛,“看着我,尹玲。告诉我,你心里是否还有我的位置?”尹玲泣不成声,只能用力地点头。弥纱伸出手,捧住她的脸,拇指轻轻揩去那滚烫的泪珠。她的眼神复杂,掺杂着怜惜、占有和一种深刻的悲哀。然后,她低下头,吻了上去。这个吻,不像少女时代躲在树后的偷偷试探,它带着两年分离的苦涩、成年后的确认,以及一种绝望的、想要将什么东西重新烙印下去的力度。尹玲起初僵硬着,随后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柔软下来,生涩而又悲伤地回应。她们仿佛是两个在黑暗中依偎的溺水者,只能从对方身上汲取最后一点空气。她们失去了平衡,向后倒去,碰倒了放在桌角的一摞书,散落的书页像白色的鸟,翩然落在她们身旁的地毯上。她们无暇顾及。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推开了。旅文站在门口,他是回来取遗忘的账目册的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,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他看到了地上交织的身影,看到了妹妹俯下的侧脸,看到了尹玲散乱的黑发……世界在他眼前无声地碎裂,连同他笔下那些关于秩序与美的词句,一同崩塌。他什么也没说,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只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然后像逃离某种可怖的幻象,猛地转身,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,只剩下那几页他回来寻找的账目册,散落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。当日下午,旅文便发起了高烧,来势汹汹。医生进出他的卧室,仆人们屏息静气。尹玲跪在旅文紧闭的房门外,脸色比病人还要苍白,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,一遍遍喃喃低语: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弥纱走到她身边,没有拉她起来,只是静静地站着,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。良久,她才开口,声音飘忽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风:“人之常情……罢了……吧……”她的原谅,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对命运无奈的叹息。几日过去,旅文的高热虽退,但人依旧虚弱,精神萎靡,常常只是望着帐顶发呆。庄园的日常仍在继续,只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。简管家主持着大局,她锐利的目光偶尔会扫过弥纱和尹玲,但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得体。她向弥纱汇报着庄园的事务:“小姐,北面牧场的围栏需要更换,佃户们希望秋季能引进新的苜蓿草种。另外,税务官下个月会来,老爷不在,账目方面……”弥纱心不在焉地听着,这些曾经觉得新鲜的庄园事务,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而琐碎。她更多的是待在藏书室,翻阅旅文那些未完成的手稿。在他的文字里,赐良庄园是诗,是画,是传承的象征,充满了宁静与秩序的美感。而她与尹玲,却成了这完美图景中一道无法抹去的、刺眼的裂痕。她有时也会走到哥哥的房门外,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、压抑的咳嗽声。她不曾进去,仿佛那道门隔开的,是两个已然不同的世界。尹玲则像一抹真正的影子。她依旧履行着女仆的职责,只是更加沉默,眼神里的平静温和被一种深沉的哀戚取代。她会在无人时,一遍遍擦拭着书房里那架钢琴,动作轻柔,仿佛在抚摸一个易碎的梦。赐良庄园的夏日依旧浓烈,阳光炽热,蝉鸣不休。但在那华美宅邸的深处,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,如同余烬,表面平静,内里却埋藏着足以燎原的火种,与无法挽回的冷却。——————第三章:新土旅文的高热退去后,留下了一具空洞的躯壳。他终日靠在床头,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庄园景色,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灰。送去的汤药,他缓缓喝下;简管家的日常禀报,他置若罔闻。弥纱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或回避。她每日都会在午后走进旅文的房间,不试图交谈,只是搬一张椅子坐在窗边,有时翻看从书房带来的游记,有时仅仅是看着窗外。阳光在她安静的侧影上移动,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微响和两人清浅的呼吸。这种沉默的陪伴,像一种温和的渗透,缓慢地注入旅文死寂的世界。尹玲依旧负责送药与餐食。她步履更轻,像猫一样,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,便想迅速退走。一次,在她放下药碗转身之际,旅文干涩沙哑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,如同枯叶摩擦地面:“……那首关于秋海棠的诗,并没有写完。”尹玲的背脊瞬间僵直,定在原地,不敢回头。旅文依旧望着窗外,仿佛在对着空气自语:“我写不下去……卡在最后一个意象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……那种近在咫尺,又隔着整个凛冬的距离。”他的话,像一把钝刀,轻轻剖开了他自己那颗从未敢示人的心。那不是指责,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、带着绝望的理解。他承认了自己那份无望的凝视,也间接赦免了尹玲在温暖与规矩间的动摇。尹玲的肩头开始轻微地颤抖,她没有回应,也无法回应,只是加快了脚步,几乎是逃离了房间。但在那之后,她眼底深沉的哀戚里,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被理解的震颤。几天后的一个黄昏,旅文第一次自己走下了床。他披着外衣,像一抹游魂,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书房门口。他推开虚掩的门,里面的一切都被整理过,地面干净,书籍归位,唯有书桌上一张手稿,那团被泪水与墨汁晕染开的污迹,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,固执地提醒着曾经发生的一切。弥纱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:“哥哥。”旅文没有回头,手指拂过那摊墨迹,声音低沉:“我一直在构建一个文字里的赐良庄园。它优雅,宁静,每一片叶子都长在它该在的位置上。”他停顿了许久,才继续说,“但我似乎忘了,住在里面的,是活生生的人。”弥纱走到他身边,与他一同看着那张污损的手稿。“我用了最糟糕的方式,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歉意,却无比清晰,“在一个错误的地方,宣告了一件对我而言,无比正确的事。对不起,哥哥。”旅文终于转过身,他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中那层薄灰似乎被吹散了些,露出底下深切的疲惫与一丝释然。“我恐惧的,或许并非你们的行为,”他看着妹妹,第一次如此坦诚,“而是我自己的软弱。我连将那份……无望的欣赏诉诸笔端的勇气都没有,而你们……却敢在现实里,活成那样。”“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伤害彼此,也都在寻找出路。”弥纱望向窗外暮色中沉寂的庄园,“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。或许,是这座庄园太安静了,安静到任何一点真实的心跳声,都显得震耳欲聋。”沉默再次降临,但这一次,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尴尬,而是一种悲伤的、疲惫的共鸣。良久,旅文走到书桌后,用钥匙打开一个锁着的抽屉,从里面取出一本装帧极其精美、却完全是空白的书。它的封面是深蓝色的软皮,烫着暗银色的蕨类花纹。他将其递给弥纱。“或许,”他说,声音里有一种放下重担后的平静,“属于赐良庄园的,真正的故事,该由敢于‘活’的人来书写。”日子悄然滑入初秋。庄园的日常依旧,但某些根基性的东西,已经悄然改变。弥纱开始真正参与到庄园的管理中。她会跟着简管家巡视库房,询问佃户的收成,甚至提出了将北面坡地尝试引种更高产苜蓿草的计划。她的行动力,像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活水,注入这片古老的土地。旅文也变了。他不再将自己终日禁锢于书房。某个午后,他走到了庄园的花圃边,站在那里,看着老花匠佝偻着腰,耐心地将一株越冬的玫瑰埋入新土。他看了很久,然后回到书房,摊开纸笔,写下的不再是那些飘渺的韵律,而是关于根茎、泥土和霜冻的、朴素的记录。他的文字,第一次从虚无的优美,落到了真实的、孕育着生命的土地上。而尹玲,她依然是那个安静的女仆,履行着分内的职责。只是,在弥纱的房间里,有时会亮灯到很晚。弥纱开始教她识字。最初是她们的名字,然后是“树”、“云”、“马”、“爱”。尹玲学得很慢,手指笨拙地握着笔,额角会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眼神里,却重新燃起了一种专注的光。有时,夜深人静,书房窗户上映出的,不再是旅文独自伏案的清瘦剪影,而是两个女子共读一盏灯的、温暖的轮廓。她们的关系,在经历了毁灭性的曝光与绝望后,转入了一种更隐秘、也更坚韧的相守。她们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,在这座庄园的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,开辟了一小块只属于她们的、呼吸的缝隙。救赎,并非一声宏大的赦免,而是他们三人,各自舔舐伤口后,共同打破了那个精致而窒息的旧秩序,建立了一种承认伤痕、背负过往,却也尊重彼此存在与选择的、新的平衡。一个微凉的清晨,弥纱和尹玲再次站在那棵老橡树下。夏季的浓荫已开始褪去,边缘染上淡淡的金黄。尹玲的手中,捧着那本旅文赠送的深蓝色空白书册。“我们该用它来记录些什么呢?”弥纱看着那本书,轻声问。尹玲低下头,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烫银的蕨类花纹,思索了片刻。然后,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而清澈,第一次,如此主动而明确地迎向弥纱的视线:“记录真实。”她说,“好的,坏的,光明的,不堪的……所有真实的,赐良庄园的一切。”一阵带着凉意的秋风吹过,树冠发出沙沙的声响,几片最早变黄的橡树叶,旋转着飘落下来,悄无声息地融入泥土。她们知道,那个在树下做着无忧之梦的夏天,彻底结束了,被车轮、被蒸汽、被无法言说的情感碾过,留在了身后。但脚下这片曾被泪水与秘密浸透的土地,在经历过焚烧般的痛苦与死寂般的严冬后,似乎也终于沉淀为一片能够孕育新生的、沉默的沃土。(全文终)以下为建议
3 weeks ago | [YT] | 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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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痕未干字如舟,欲渡千年古渡头
1 month ago | [YT] | 1
现今甜瓜圈还有谁呢纯心问一下好久没看yt了现在局势是怎么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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函思!而就在这注意力被吉仪吸引的刹那,函思也动了!她的目标却不是逃跑,而是离她最近的——希泽!她的动作快得诡异,完全没有军中格斗术的套路,身体如同无骨的毒蛇般一扭,轻易避开了希泽格挡的手臂,右手五指并拢成刀,闪电般啄向希泽的喉结!希泽大惊,全力向后仰头,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。但函思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出,指尖如同钢针,狠狠戳在希泽肋下的某个部位!一阵剧烈的酸麻和刺痛瞬间席卷了希泽的半边身体,让他动作一滞。“…”函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身体再次贴近,一记看似轻柔、实则力道古怪的掌根推击,正中希泽的胸口!(插图,本画)“呃!”希泽只觉得一股穿透性的力量狠狠撞入体内,气血翻涌,眼前一黑,竟然完全无法稳住身形,踉跄着向后倒去!在倒地的前一瞬,他用尽力气嘶声大喊:“战斗!!”这一声大喊,如同惊雷,彻底撕破了所有伪装!威尔反应快如闪电!在函思试图追击倒地的希泽、给予致命一击的瞬间,他没有使用任何技巧,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爆发,一记沉重的侧踹,精准地命中函思的侧腰!“嘭!”一声闷响。函思就像在国道上撞到大运汽车一样,整个人离地飞起,狠狠砸在后面的砖墙上,甚至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!她瘫软下来,一口鲜血喷出。“拿下!”威尔怒吼。
2 months ago | [YT] | 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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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什么玩笑啊 快影更新成一坨大的了里面都不能配音了
4 months ago (edited) | [YT] | 3
discord.gg/s5gk8PrR 函门天下dc群
4 months ago | [YT] | 1
欢迎加入哈
4 months ago | [YT] | 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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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校园风云:予缘》第四章 文学社的阴谋与真相午休时间,文学社活动室的门虚掩着,黄予和常凯缘站在门外,透过门缝观察里面的动静。 林译辰背对着门口,手里拿着一叠稿纸,正用红笔在上面疯狂涂改,嘴里还低声念叨着: “垃圾……这种水平也配发表?……重写……重写……”黄予眯了眯眼,压低声音:“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疯。” 常凯缘皱眉:“我们得拿到证据,否则他肯定会抵赖。” 黄予点点头,悄悄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 “哟,林副社长,忙着呢?”她靠在桌边,语气轻松,仿佛只是来闲聊的。 林译辰猛地抬头,眼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迅速合上稿纸,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:“黄同学,有事?” 黄予没回答,而是直接伸手去拿他面前的那叠纸:“听说你最近对洛施卓的作品特别‘关心’?” 林译辰一把按住稿纸,声音冷了下来:“这是文学社内部事务,外人无权干涉。” “外人?”黄予挑眉,“那伪造举报信、偷改原稿、甚至威胁她退赛,也是‘内部事务’?” 林译辰的脸色瞬间阴沉。 “你有证据吗?”他缓缓站起身,声音压得极低。 黄予微微一笑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:“你说呢?” 林译辰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。 下一秒—— 他猛地伸手,狠狠推了黄予一把! “砰!” 黄予猝不及防,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,眼看就要撞上书架—— 一只手臂突然从旁边伸过来,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肩膀。 常凯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,手臂一收,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旁。 黄予愣了一秒,抬头看向他。 常凯缘没看她,目光冷峻地盯着林译辰:“动手?” 林译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?” 黄予站稳身子,拍了拍衣服,语气轻松:“哦?那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推理?” 黄予走到桌前,拿起那叠被涂改的稿纸,翻了几页,突然笑了。 “林译辰,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?” 林译辰没说话,眼神阴鸷地盯着她。 “你的笔迹。”黄予晃了晃纸张,“你每次批改洛施卓的稿子,都会在句尾画一个小三角,对吧?” 林译辰的手指微微收紧。 “举报信上也有同样的标记。”常凯缘补充,“而且,你用的红笔和批注的墨水完全一致。” 黄予又掏出一张照片,上面是林译辰的书桌抽屉,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十支同款红笔。 “正常人会囤这么多红笔?”她挑眉,“除非……你怕被人发现墨水颜色不一样。” 林译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 “还有这个。”常凯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洛施卓不配得奖”,“我们在你的笔记本里找到的,字迹和举报信一模一样。” 林译辰的呼吸变得急促,手指微微发抖。 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“哦,对了。”黄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笑眯眯地说,“你昨天在图书馆偷偷摸摸塞进洛施卓书包的那封信,我们也找到了。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,展开后,上面赫然写着: “如果你再不听话,我就让你的作品永远消失。”林译辰的瞳孔骤然放大。 “不可能!我明明……” “明明烧掉了?”黄予耸肩,“可惜啊,你烧的是复印件,原件被我们截胡了。” 林译辰的表情彻底崩了。 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,洛施卓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。 “林译辰……真的是你?”她的声音微微发抖。 林译辰猛地转头,看到她的瞬间,表情从狰狞变成了慌乱。 “洛……洛施卓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 “不用解释了。”洛施卓深吸一口气,“我已经全都知道了。” 她走到桌前,拿起那叠被涂改的稿纸,手指微微发颤。 “我一直以为……那些批注是老师写的,没想到……” 林译辰的脸色惨白,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:“我是在帮你!你的才华不能被那些庸俗的评委糟蹋!只有我……只有我才能让你写出真正伟大的作品!” 黄予翻了个白眼:“哇哦,病娇文学少年实锤。” 常凯缘冷静地拿出手机:“教导主任已经在路上了,你有什么话,留着跟他解释吧。” 林译辰的表情彻底扭曲,突然抓起桌上的美工刀,猛地朝洛施卓冲去——“砰!” 常凯缘一个箭步上前,直接扣住他的手腕,反手一拧,将他按在了桌上。 美工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 林译辰挣扎了两下,最终瘫软下来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:“你们不懂……你们根本不懂文学……” 黄予走过去,拍了拍洛施卓的肩膀:“没事了。” 洛施卓眼眶微红,点了点头:“谢谢你们……” 放学后,夕阳染红了操场。 洛施卓把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递给黄予和常凯缘,封面上写着《真相与谎言》。 “这是我准备写的新小说,”她微微一笑,“主角是两位天才侦探。” 黄予翻开第一页,挑眉:“哦?男主角是个温柔又聪明的优等生?” 常凯缘瞥了一眼:“女主角是个毒舌但观察力惊人的转学生?” 洛施卓眨了眨眼:“艺术来源于生活嘛。” 黄予合上书,突然看向常凯缘:“喂,班长。” “嗯?” “刚才你搂我那一下……”她眯了眯眼,“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?” 常凯缘面不改色:“防止你撞到书架。” “哦?”黄予贴近凯缘的胸膛,“那你的心跳为什么突然加速了?” 洛施卓和翟望征对视一眼,默默后退两步。 “那个……我们先走了!”洛施卓拽着翟望征飞快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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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校园风云:予缘》第三章 文学少女的危机与推理组合的诞生周一的清晨,校园公告栏前挤满了人。 黄予咬着面包慢悠悠地晃过去,发现人群中央贴着一张醒目的红纸,标题用加粗黑体写着: 《关于洛施卓抄袭事件的调查声明》“抄袭?”黄予挑了挑眉,正想凑近看,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。 “早。”常凯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“学生会的通知,洛施卓被暂停参赛资格了。” 黄予接过文件,扫了一眼:“理由?” “匿名举报,附了‘证据’。”常凯缘压低声音,“举报人署名‘译辰’。” 黄予眯了眯眼:“这名字听着就像反派。” 两人正说着,洛施卓从教学楼方向快步走来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手里紧紧攥着一叠稿纸。 “是洛施卓!”“四大校花之一!” 抬头时,一个气质清冷的女生已经站在她桌前。洛施卓的长发如墨,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。“常班长。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如泠泠清泉,“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?” 常凯缘抬头,微微点头:“什么事?” 洛施卓犹豫了一下,目光扫过了其他人,最终落在黄予身上。 “黄同学,听说你的逻辑分析能力很强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……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。” 黄予挑眉:“什么事?” “常班长。”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,“能借一步说话吗?” 常凯缘点头,三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。 洛施卓深吸一口气,递出一份手写稿:“这是我的原稿,时间戳可以证明是我写的。” 黄予接过来翻了翻:“文笔不错,但…”她突然停在一页上,“这个‘的’字,你写错了。” 洛施卓一愣:“什么?” “这里。”黄予指着某行字,“你习惯把‘的’字的‘白’部写成连笔,但举报信里的‘证据’却是标准写法。” 常凯缘凑近看了看,点头:“确实。” 洛施卓眼睛一亮:“所以那份‘证据’是伪造的?” “大概率。”黄予合上稿子,“问题是,谁有动机陷害你?” 洛施卓咬了咬唇:“可能是……陈默?”“陈默?”常凯缘皱眉,“三中那个?” “嗯。”洛施卓点头,“初赛时他输给我,之后在论坛上发过一些……不太好的言论。” 黄予突然笑了:“典型的输不起。” 常凯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,转向洛施卓:“有证据吗?” 洛施卓摇头:“没有直接证据,但——” 她话还没说完,广播突然响起: “请初二(3)班常凯缘、黄予同学,立即到教务处报到。”三人面面相觑。 ——麻烦来了。教务处里,教导主任老张板着脸坐在办公桌后,对面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——正是陈默。 “你们就是常凯缘和黄予?”老张推了推眼镜,“陈默同学举报,说你们‘包庇抄袭者’。” 黄予挑眉:“证据呢?” 陈默冷笑,掏出一张纸:“这是洛施卓‘抄袭’的原文对照,相似度超过70%。” 常凯缘接过纸扫了一眼,突然笑了:“陈同学,你这对照表……是自己做的吧?” 陈默一僵:“什么意思?” “第七行。”常凯缘指着某处,“你标出的‘雷同句’,原文里根本没有。” 黄予凑过去一看,乐了:“哇哦,这造假技术,比我奶奶织毛衣的针脚还粗糙。” 陈默脸色涨红:“你、你们——” 老张皱眉:“安静!”他转向常凯缘,“你说这是伪造的?” “不止。”常凯缘从文件夹里抽出洛施卓的原稿,“这是洛施卓的初稿,时间戳显示是三个月前。”他又指向陈默的“证据”,“而这份所谓的‘原作’,纸张却是上周才生产的批次。” 黄予补充:“而且——”她突然抓起陈默的手,“这位同学,你右手写字,但握笔姿势却是左撇子的习惯。” 陈默猛地抽回手:“胡说什么!” 黄予耸肩:“心虚了?” 老张的脸色越来越黑。最终,他一拍桌子:“陈默!伪造证据,恶意举报,写三千字检讨!明天升旗仪式当众道歉!” 陈默灰溜溜地走了。 老张叹了口气,看向常凯缘和黄予:“你们俩……倒是配合挺默契。” 常凯缘微笑:“应该的。” 黄予:“毕竟班长负责貌美如花,我负责逻辑碾压。” 老张:“……出去。” 走出教务处,洛施卓等在外面,眼眶微红:“谢谢你们。” 黄予摆摆手:“小意思。” 常凯缘却若有所思:“但匿名举报人‘译辰’还没找到。” 洛施卓突然压低声音:“其实……我可能知道是谁。” 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论坛截图,用户“译辰”的头像是一本书的剪影,签名栏写着: “真正的文学,不需要掌声。”黄予眯起眼:“中二病晚期啊。” 常凯缘却盯着那条签名看了几秒,突然说:“这是《寂静回声》里的句子。” 洛施卓点头:“对,这是文学社副社长……林译辰最喜欢的书。” 黄予挑眉:“所以,这位副社长大人,就是幕后黑手?” 洛施卓摇头:“我不确定,但他最近确实……有些奇怪。” “比如?” “上周我去文学社交稿,发现他在翻我的抽屉。”洛施卓咬了咬唇,“而且,他总说我的作品‘不够纯粹’……” 常凯缘和黄予对视一眼。 ——有猫腻。午休时间,黄予和常凯缘溜进文学社活动室。 “分头找。”常凯缘低声说,“你查电脑,我翻档案。” 黄予比了个OK的手势,径直走向社长的电脑。密码锁?她掏出U盘,三秒破解。 常凯缘:“……你这是跟谁学的?” 黄予:“《黑客入门:从删库到跑路》。” 电脑里,一个名为“译辰”的文件夹引起了黄予的注意。点开后,里面全是洛施卓作品的修改稿,每份都标满了红色批注: “这里情感不够真实”“结尾太俗套”“你应该写得更好”最底下,还有一份未发送的邮件: “如果你继续写这些肤浅的文字,我会让你永远退出文坛。”黄予吹了声口哨:“哇哦,病娇粉丝。” 常凯缘皱眉:“这已经算威胁了。” 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 黄予迅速关掉文件,常凯缘一把拉起她躲进储物柜。 柜门关上的瞬间,活动室的门被推开。 透过缝隙,他们看到林译辰——一个瘦高的男生,缓步走到电脑前。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,突然笑了: “我知道你们在这里。” 黄予和常凯缘屏住呼吸。 林译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,轻轻划过桌面: “游戏才刚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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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校园风云》📚第二章 校花名单与社死瞬间午休时间,常凯缘和翟望征靠在走廊栏杆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 “喂,凯缘,你知道咱们学校最近评的‘四大校花’吗?”翟望征笑嘻嘻地撞了下他的肩膀。 常凯缘低头翻着手中的生物课本,语气平淡:“没兴趣。” “装,继续装。”翟望征挑眉,“凌芙、璃云、翠纤、洛施卓,这四位可是公认的顶级颜值,你一个班长,能不知道?” 常凯缘合上课本,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你倒是挺关注。” “那当然!”翟望征得意地晃了晃手机,“论坛投票我可是投了翠纤一票,毕竟——”他故意拖长音调,“近水楼台先得月嘛。” 常凯缘轻哼一声,没接话。 翟望征却不依不饶,压低声音凑近:“不过,我倒是觉得,你们班那个转校生……也挺有意思的。” 常凯缘眼神微动,但表情依旧平静:“谁?” “装是吧?”翟望征坏笑,“黄予啊!虽然她不是校花级别的,但那张嘴跟脆了毒似的……” 常凯缘没回答,只是目光越过翟望征的肩膀,看向他身后。 翟望征一愣,回头一看—— 黄予正抱着一叠作业本站在不远处,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。 空气凝固了一秒。 翟望征干笑两声:“啊哈哈……黄同学,交作业啊?” 黄予没理他,径直走到常凯缘面前,把作业本往他手里一塞:“生物作业,收齐了。” 常凯缘接过作业,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,黄予下意识缩了一下。 而常凯缘……没松手。 他微微低头,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,像是要看穿什么似的,盯得黄予浑身不自在。 “你……干嘛?”黄予皱眉。 常凯缘没回答,只是缓缓松开手,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:“谢谢。” “这人什么毛病?”黄予压低声音暗自吐槽了一生。翟望征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,等黄予走远后,才吹了声口哨:“哇哦,班长,你刚才那眼神,跟盯猎物似的。” 常凯缘收回视线,淡淡道:“有吗?” “有!”翟望征夸张地比划,“而且她刚才被你盯得耳朵都红了,你没看见?” 常凯缘没否认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翟望征眼睛一亮,立刻凑过去:“怎么?真对她有意思?” 常凯缘瞥了他一眼:“别胡说。” 翟望征才不信,笑嘻嘻地追问:“那你刚才干嘛那么盯着她?” 常凯缘沉默两秒,忽然轻飘飘地丢出一句: “她那样……挺可爱的。” 翟望征:“!” 班长,你完了。———黄予回到座位上,越想越不爽。 “挺可爱的”?他居然觉得我被盯着发毛的样子可爱?!她眯了眯眼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“回报”这位班长大人的“厚爱”了。 于是,下午的生物课结束后,黄予“恰好”在走廊上遇到了常凯缘。 她主动走过去,语气随意:“班长,问你个事。” 常凯缘停下脚步,侧头看她:“嗯?” “我刚转学来,不太了解情况。”黄予故作好奇,“听说咱们学校有‘四大校花’?” 常凯缘眼神微动,但面上依旧平静:“嗯。” “谁啊?” “凌芙、璃云、翠纤、洛施卓。”他回答得很干脆。 黄予点点头,忽然话锋一转:“那你觉得,她们四个,谁最好看?” “嗯…” 常凯缘沉默了片刻,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。黄予嘴角微扬,等着看他怎么回答。 常凯缘沉默两秒,忽然微微俯身,靠近她耳边,低声道: “你猜?” “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!”她心想着,下意识后退一步,结果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后仰去—— 常凯缘眼疾手快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用力一拉! “砰!” 黄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,而常凯缘因为惯性,后背直接抵在了墙上。 两人贴得极近,呼吸交错。 黄予的手还抵在他胸口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。 而就在这时—— “呀啊!” 黄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,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短促的娇呼。 …… …… …… 死寂片刻。三秒后,黄予僵硬地抬头,对上了常凯缘微微睁大的眼睛。 再缓缓转头—— 走廊上,路过的同学们齐刷刷地盯着他们,表情各异。 望征站在不远处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电灯泡。 翠纤手里的课本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 完了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走廊社死事件后的第三天,黄予发现常凯缘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她。 交作业时,他让学习委员代收;小组讨论时,他总是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;午休时,只要她一靠近,他就会“恰好”被老师叫走。 ——怂了?黄予眯了眯眼,决定主动出击。 下午的文学赏析课上,老师布置了一篇自由创作作业,主题是“青春”。黄予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常凯缘,嘴角微微上扬。“班长———”她拖长音调,故意凑近,“这次的作业,你打算写什么?” 常凯缘头也不抬,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:“还没想好。” “哦?”黄予单手托腮,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草稿纸,“要不要参考一下我的?” 常凯缘终于抬头,对上她的视线:“你的主题是?” 黄予微微一笑:“这就是《论优等生的表情管理失败案例》。” 前排传来几声憋笑。常凯缘的耳根微微泛红,但语气依旧平稳:“建议你选个更符合要求的题材。” “那班长教教我?”黄予歪头,故意用笔尾戳了戳他的手臂,“比如……怎么把‘某人被我盯到脸红’的情节写得清新脱俗?” 常凯缘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小团墨迹。 翟望征从后排探出头:“你们组在讨论什么?脸红文学?” 全班哄笑。常凯缘深吸一口气,终于转头直视黄予:“黄同学,文学创作需要专注。” “我很专注啊。”黄予无辜地眨眨眼,“我正在研究‘某位班长为什么突然不敢看我了’的心理动机。” 常凯缘的太阳穴跳了跳。 ——这姑娘是故意的吧?(如果有建议的话可以建议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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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《Emancipation of Archive》(全合集)
東方函
序言———
世间最沉重的枷锁,往往由最精美的纸页装订。而最惊心动魄的解放,常爆发于最寂静的囚笼。《枷锁之解放》的故事,始于赐良庄园一棵老橡树下无垢的夏日,终于书房里一声惊心动魄的无声轰鸣。
新修兄妹,本应是贵族之家最典范的延续,却在情感的迷宫里,走向了背离规矩的岔路。弥纱的爱,如她珍藏的黄铜文具盒,坚硬外壳下藏着被摩挲得温润的内里;旅文的克制,似他笔下未竟的诗行,停顿之处,是欲望与礼教纠缠的留白。
在这部小说里,主要人物有:
• 弥纱·新修——她的爱是归来的新纪元,带着不容置疑的惯性,誓要碾碎一切横亘于前的障碍。从树下紧紧的握手,到书房里绝望的求证,每一次触碰都是对阶级壁垒最直接的冲撞。
• 旅文·新修——文字构筑的乌托邦,困不住身边真实的暗涌。当妹妹与女仆的身影在他圣洁的书房交融,他赖以生存的文学梦与世界观,在那一刻被彻底焚毁。
• 尹玲——不配拥有姓氏的女仆,其存在本身即是庄园里一卷被遗忘的禁书。她平静温和的皮囊下,藏着对温暖的贪恋与对命运的顺从,直至被弥纱的归来再次点燃,在忠诚与爱欲的撕扯下体无完肤。
• 简——庄园规矩的化身,秩序的看守。她洞悉所有秘密,却选择用沉默维系着摇摇欲坠的表象,如同她管理的这座档案馆,本身即是囚笼的一部分。
这不是一个歌颂离经叛道的故事,而是一场对“自由”苦涩而真实的叩问。当你随着弥纱推开那扇书房的门,当你在旅文高烧的呓语里听见旧世界的崩塌之声——希望你能看见:那些被命名为“禁忌”的情感,如何在秩序的缝隙中野蛮生长;那些被规训的欲望,如何以最惨烈的姿态,完成对自我的解放。愿你在赐良庄园的余烬里,读懂这场解放风暴中,每个人身不由己的沉沦与觉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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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·归旅
夏季的阳光,泼洒在赐良庄园的花园里。不管是花叶还是草地,都被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芒,连空气也仿佛变得醇厚。那棵年岁久远的老橡树下,是唯一几片阴凉。旅文半靠在那树干上。弥纱和尹玲则并肩跪坐在他身旁的草地上,她们的裙裾像两朵不经意间飘落,铺陈在深绿的草叶间。
一阵带着草香的微风吹过,拂动了弥纱额前的碎发。她微微侧过脸,望向旅文。“哥哥,”她的声音清澈,“你想长大之后干什么呢?”
“叫旅文就好了啦,”他纠正道,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,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随意。他顿了顿,声音平缓,“我准备离开这个村子。也许……是去做些文学方面的吧。”
就在这时,马车轮轴转动与马蹄敲击碎石路的声响,由远及近,清晰地传来,打断了这树下的闲谈。弥纱立刻站起身,草屑从她的裙摆簌簌落下。她没有先看马车,而是转向仍跪坐着的尹玲。她伸出手,不是告别,而是快速地、用力地握了一下尹玲的手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她看着尹玲的眼睛,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。
说完,她松开手,转身,步履轻快地走向那辆已停稳在路旁的马车。车夫利落地放好踏脚凳,弥纱提裙,登车,身影消失在垂下的车帘之后。马车再次启动,沿着林荫路向前行驶,车轮滚滚,最终载着弥纱,汇入了通往镇外蒸汽火车站——“新纪元列车”站台的道路尽头,将那一片浓郁的树荫、未完的对话和沉默的注视,一同留在了身后。
两年光阴,被车轮一碾而过。
载着弥纱的马车,再次行驶在通往赐良庄园的林荫道上。熟悉的景致在窗外掠过,带着一种既亲切又疏离的质感。铸瓷大门缓缓开启,马车在正门前停稳。门廊下,以简管家为首,几名女仆已安静地列队等候。弥纱提着行李下车,目光扫过众人,并未停留。
“小姐。”简管家上前一步,语调平稳无波,“旅途辛苦了。”她未等弥纱回应,便侧首对身旁一名年轻女仆低声吩咐:“去请少爷下来。”
女仆应声快步走向宅内。片刻后,旅文出现在门厅的阴影里。他的步伐不疾不徐,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神情,走到弥纱面前。
“回来了。”他说道,语气如同弥纱只是出门散步归来。
弥纱点了点头,她的视线却已越过旅文,在那些垂首静立的女仆中,精准地找到了那个身影。尹玲站在队列末尾,穿着一身比记忆中更挺括、颜色也更深的仆役制服,低垂着头,双手紧握在身前,仿佛要将自己嵌进背景里。没有片刻犹豫,弥纱径直穿过门厅,走向仆役楼梯的方向。她在尹玲面前停下脚步。
“你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周遭寂静的空气为之凝固,“跟我来。”
她们来到弥纱旧时房间。窗扉紧闭,空气里弥漫着久未住人的、清冷的尘埃气息。弥纱反手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她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落在尹玲身上。尹玲依旧站在红木门边,像一株被移栽后尚未扎根的植物,带着不安的僵硬。她低着头,目光落在自己紧紧交握、指节有些发白的手上。
“抬头,尹玲。”弥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尹玲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脸色比方才在楼下时更显苍白,嘴唇被抿得失去了血色。那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眸子里,此刻翻涌着慌乱、无措,以及一丝竭力压抑的、更深沉的东西。她不敢直视弥纱,视线飘忽地落在弥纱肩头以下的某个位置。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,带着重量。
“庄园里……一切都还好吗?”弥纱终于开口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。她走向窗边,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蒙尘的窗台。
“……都好。”尹玲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,“老爷和夫人的身体都很康健。”
“我看到南边那片玫瑰园,好像扩大了些。”弥纱背对着她,像是随口提起。
“是少爷……旅文少爷前年秋天让人整理的。”尹玲的回答谨慎而克制,“他说,旧的花圃格局太沉闷了。”
弥纱的手指在窗台上停顿了一下。“哥哥他,似乎比从前更沉得下心了。”她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,“我离开时,他还在为几个韵脚烦恼。”
“少爷如今……很用功。”尹玲斟酌着词句,“时常在书房待到深夜。简管家吩咐,夜里要为他留着书房窗台的灯,备好热茶。”
这些细节,像细小的针,轻轻刺着弥纱。她转过身,重新面对尹玲:“你呢?这两年,你好吗?”
尹玲的睫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,再次垂下了眼。“我很好,小姐。每日做些分内的事,打扫,浆洗,和以前一样。”
“分内的事……”弥纱重复着这个词,向前走了一步,“也包括为我哥哥深夜留灯,备茶吗?”
这句话问得直接,甚至带着点咄咄逼人。尹玲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,但很快又被顺从掩盖下去。“那是……简管家的吩咐。”她低声辩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弥纱看着她这副隐忍的模样,心头那股无名火仿佛被浇上了一捧温水,只剩下酸涩的烟雾。她叹了口气,声音软了下来。
“尹玲,”她又向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,“看着我。”
尹玲被迫抬起眼,望向弥纱。那双眼睛里,有慌乱,有委屈,有挣扎,还有太多弥纱无法立刻读懂的情绪。
“我很想你。”弥纱的声音很低,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,在尹玲眼中漾开剧烈的涟漪。尹玲的呼吸滞住了,眼眶迅速泛红。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极浅、却带着无尽苦涩的微笑。
“回来就好,”她哽咽了一下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……小姐。”
这个称呼,在此刻显得如此刺耳又疏离。弥莎不再说话,她伸出手,用力地、紧紧地将尹玲拥入了怀中。尹玲的身体在瞬间绷紧,随即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,一点点地、颤抖地松弛下来。她的手臂迟疑地、最终却带着决绝般的力度环上了弥纱的腰,将脸深深埋在了弥纱的肩头,无声地汲取着这阔别已久的、带着陌生又熟悉气息的温暖。两年的光阴,庄园的变化,身份的鸿沟,以及那些未曾言明、悄然滋长的情愫,似乎都在这紧密的拥抱中交织、碰撞,无声地诉说着一切,也掩埋着更多。
晚宴的气氛并未因弥纱的归来而真正热烈。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,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。
旅文问起镇上学校的功课,弥纱的回答简短而克制。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,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静立墙边的尹玲。她看到尹玲为旅文布菜时那近乎本能的熟练,看到她偶尔与旅文视线交汇时,那迅速垂下的眼帘和微微抿起的嘴唇。
一种沉闷的、带着毛边的东西,缓慢地缠绕上弥纱的心口。
她放下刀叉,银器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“我吃好了。”她站起身,椅腿在地板上划出短促的摩擦声,“你们慢用。”
她没有看旅文,也没有看尹玲,径直离开了餐厅。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,方向却并非自己的卧室,而是朝着旅文书房的位置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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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·余触
弥纱的指节在旅文书房深红色的木门上停留了片刻,最终没有叩响。她转身离开,一个更清晰、也更决绝的念头在心中成形——她需要一个答案,不在门外,而在那个属于他们三人记忆的空间里。
次日的赐良庄园,在阳光下沉静如常。早餐时,旅文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,语气温和却疏离:“我要去核对庄园账目,你若觉得闷,书房里的书可随意取阅。”
“正好,”弥纱抬起眼,语气平静。
“还在老地方。”旅文点点头,并未多想,起身离去。
当只剩下她们二人时,弥纱站起身,没有看正在收拾餐具的尹玲,声音清晰地似乎命令道:“你,随我去书房。”
尹玲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,低声应道:“是,小姐。”
书房里,纸张与旧木的气息混合,构成旅文世界的基调。弥纱反手关上门,没有去看书架,而是径直走到书桌前,指尖拂过那些摊开的、写满工整字迹的手稿。
“哥哥真是勤勉。”她像是自语。
尹玲站在门边,如同惊弓之鸟。“少爷……一直如此。”
弥纱转过身,倚着书桌,目光锐利。“尹玲,这两年,发生了什么,我大概能猜到。”她的话让尹玲猛地抬头,脸色瞬间惨白。“我不怪你,”弥纱的声音异常平静,却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,“在这座庄园里,靠近温暖,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尹玲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声音破碎不堪。愧疚、惶恐、被理解的酸楚,几乎将她淹没。她无法辩解,因为弥纱说的,是部分的事实。
“但我回来了。”弥纱向她走去,一步,一步,直到能看清她每一根颤抖的睫毛,“看着我,尹玲。告诉我,你心里是否还有我的位置?”
尹玲泣不成声,只能用力地点头。
弥纱伸出手,捧住她的脸,拇指轻轻揩去那滚烫的泪珠。她的眼神复杂,掺杂着怜惜、占有和一种深刻的悲哀。然后,她低下头,吻了上去。
这个吻,不像少女时代躲在树后的偷偷试探,它带着两年分离的苦涩、成年后的确认,以及一种绝望的、想要将什么东西重新烙印下去的力度。尹玲起初僵硬着,随后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柔软下来,生涩而又悲伤地回应。她们仿佛是两个在黑暗中依偎的溺水者,只能从对方身上汲取最后一点空气。
她们失去了平衡,向后倒去,碰倒了放在桌角的一摞书,散落的书页像白色的鸟,翩然落在她们身旁的地毯上。她们无暇顾及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推开了。
旅文站在门口,他是回来取遗忘的账目册的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,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他看到了地上交织的身影,看到了妹妹俯下的侧脸,看到了尹玲散乱的黑发……世界在他眼前无声地碎裂,连同他笔下那些关于秩序与美的词句,一同崩塌。
他什么也没说,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只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,然后像逃离某种可怖的幻象,猛地转身,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,只剩下那几页他回来寻找的账目册,散落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。
当日下午,旅文便发起了高烧,来势汹汹。
医生进出他的卧室,仆人们屏息静气。尹玲跪在旅文紧闭的房门外,脸色比病人还要苍白,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,一遍遍喃喃低语: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弥纱走到她身边,没有拉她起来,只是静静地站着,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。良久,她才开口,声音飘忽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风:
“人之常情……罢了……吧……”
她的原谅,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对命运无奈的叹息。
几日过去,旅文的高热虽退,但人依旧虚弱,精神萎靡,常常只是望着帐顶发呆。庄园的日常仍在继续,只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。
简管家主持着大局,她锐利的目光偶尔会扫过弥纱和尹玲,但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得体。她向弥纱汇报着庄园的事务:“小姐,北面牧场的围栏需要更换,佃户们希望秋季能引进新的苜蓿草种。另外,税务官下个月会来,老爷不在,账目方面……”
弥纱心不在焉地听着,这些曾经觉得新鲜的庄园事务,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而琐碎。她更多的是待在藏书室,翻阅旅文那些未完成的手稿。在他的文字里,赐良庄园是诗,是画,是传承的象征,充满了宁静与秩序的美感。而她与尹玲,却成了这完美图景中一道无法抹去的、刺眼的裂痕。
她有时也会走到哥哥的房门外,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、压抑的咳嗽声。她不曾进去,仿佛那道门隔开的,是两个已然不同的世界。
尹玲则像一抹真正的影子。她依旧履行着女仆的职责,只是更加沉默,眼神里的平静温和被一种深沉的哀戚取代。她会在无人时,一遍遍擦拭着书房里那架钢琴,动作轻柔,仿佛在抚摸一个易碎的梦。
赐良庄园的夏日依旧浓烈,阳光炽热,蝉鸣不休。但在那华美宅邸的深处,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,如同余烬,表面平静,内里却埋藏着足以燎原的火种,与无法挽回的冷却。
———
———
第三章:新土
旅文的高热退去后,留下了一具空洞的躯壳。他终日靠在床头,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庄园景色,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灰。送去的汤药,他缓缓喝下;简管家的日常禀报,他置若罔闻。
弥纱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或回避。她每日都会在午后走进旅文的房间,不试图交谈,只是搬一张椅子坐在窗边,有时翻看从书房带来的游记,有时仅仅是看着窗外。阳光在她安静的侧影上移动,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微响和两人清浅的呼吸。这种沉默的陪伴,像一种温和的渗透,缓慢地注入旅文死寂的世界。
尹玲依旧负责送药与餐食。她步履更轻,像猫一样,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,便想迅速退走。一次,在她放下药碗转身之际,旅文干涩沙哑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,如同枯叶摩擦地面:
“……那首关于秋海棠的诗,并没有写完。”
尹玲的背脊瞬间僵直,定在原地,不敢回头。
旅文依旧望着窗外,仿佛在对着空气自语:“我写不下去……卡在最后一个意象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……那种近在咫尺,又隔着整个凛冬的距离。”
他的话,像一把钝刀,轻轻剖开了他自己那颗从未敢示人的心。那不是指责,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、带着绝望的理解。他承认了自己那份无望的凝视,也间接赦免了尹玲在温暖与规矩间的动摇。
尹玲的肩头开始轻微地颤抖,她没有回应,也无法回应,只是加快了脚步,几乎是逃离了房间。但在那之后,她眼底深沉的哀戚里,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被理解的震颤。
几天后的一个黄昏,旅文第一次自己走下了床。他披着外衣,像一抹游魂,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书房门口。他推开虚掩的门,里面的一切都被整理过,地面干净,书籍归位,唯有书桌上一张手稿,那团被泪水与墨汁晕染开的污迹,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,固执地提醒着曾经发生的一切。
弥纱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:“哥哥。”
旅文没有回头,手指拂过那摊墨迹,声音低沉:“我一直在构建一个文字里的赐良庄园。它优雅,宁静,每一片叶子都长在它该在的位置上。”他停顿了许久,才继续说,“但我似乎忘了,住在里面的,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弥纱走到他身边,与他一同看着那张污损的手稿。“我用了最糟糕的方式,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歉意,却无比清晰,“在一个错误的地方,宣告了一件对我而言,无比正确的事。对不起,哥哥。”
旅文终于转过身,他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中那层薄灰似乎被吹散了些,露出底下深切的疲惫与一丝释然。“我恐惧的,或许并非你们的行为,”他看着妹妹,第一次如此坦诚,“而是我自己的软弱。我连将那份……无望的欣赏诉诸笔端的勇气都没有,而你们……却敢在现实里,活成那样。”
“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伤害彼此,也都在寻找出路。”弥纱望向窗外暮色中沉寂的庄园,“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。或许,是这座庄园太安静了,安静到任何一点真实的心跳声,都显得震耳欲聋。”
沉默再次降临,但这一次,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尴尬,而是一种悲伤的、疲惫的共鸣。
良久,旅文走到书桌后,用钥匙打开一个锁着的抽屉,从里面取出一本装帧极其精美、却完全是空白的书。它的封面是深蓝色的软皮,烫着暗银色的蕨类花纹。他将其递给弥纱。
“或许,”他说,声音里有一种放下重担后的平静,“属于赐良庄园的,真正的故事,该由敢于‘活’的人来书写。”
日子悄然滑入初秋。
庄园的日常依旧,但某些根基性的东西,已经悄然改变。弥纱开始真正参与到庄园的管理中。她会跟着简管家巡视库房,询问佃户的收成,甚至提出了将北面坡地尝试引种更高产苜蓿草的计划。她的行动力,像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活水,注入这片古老的土地。
旅文也变了。他不再将自己终日禁锢于书房。某个午后,他走到了庄园的花圃边,站在那里,看着老花匠佝偻着腰,耐心地将一株越冬的玫瑰埋入新土。他看了很久,然后回到书房,摊开纸笔,写下的不再是那些飘渺的韵律,而是关于根茎、泥土和霜冻的、朴素的记录。他的文字,第一次从虚无的优美,落到了真实的、孕育着生命的土地上。
而尹玲,她依然是那个安静的女仆,履行着分内的职责。只是,在弥纱的房间里,有时会亮灯到很晚。弥纱开始教她识字。最初是她们的名字,然后是“树”、“云”、“马”、“爱”。尹玲学得很慢,手指笨拙地握着笔,额角会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眼神里,却重新燃起了一种专注的光。有时,夜深人静,书房窗户上映出的,不再是旅文独自伏案的清瘦剪影,而是两个女子共读一盏灯的、温暖的轮廓。她们的关系,在经历了毁灭性的曝光与绝望后,转入了一种更隐秘、也更坚韧的相守。她们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,在这座庄园的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,开辟了一小块只属于她们的、呼吸的缝隙。
救赎,并非一声宏大的赦免,而是他们三人,各自舔舐伤口后,共同打破了那个精致而窒息的旧秩序,建立了一种承认伤痕、背负过往,却也尊重彼此存在与选择的、新的平衡。
一个微凉的清晨,弥纱和尹玲再次站在那棵老橡树下。夏季的浓荫已开始褪去,边缘染上淡淡的金黄。
尹玲的手中,捧着那本旅文赠送的深蓝色空白书册。
“我们该用它来记录些什么呢?”弥纱看着那本书,轻声问。
尹玲低下头,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烫银的蕨类花纹,思索了片刻。然后,她抬起头,目光平静而清澈,第一次,如此主动而明确地迎向弥纱的视线:
“记录真实。”她说,“好的,坏的,光明的,不堪的……所有真实的,赐良庄园的一切。”
一阵带着凉意的秋风吹过,树冠发出沙沙的声响,几片最早变黄的橡树叶,旋转着飘落下来,悄无声息地融入泥土。
她们知道,那个在树下做着无忧之梦的夏天,彻底结束了,被车轮、被蒸汽、被无法言说的情感碾过,留在了身后。
但脚下这片曾被泪水与秘密浸透的土地,在经历过焚烧般的痛苦与死寂般的严冬后,似乎也终于沉淀为一片能够孕育新生的、沉默的沃土。
(全文终)
以下为建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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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墨痕未干字如舟,欲渡千年古渡头
1 month ago | [YT] | 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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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现今甜瓜圈还有谁呢
纯心问一下
好久没看yt了
现在局势是怎么样的
1 month ago | [YT] | 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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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函思!
而就在这注意力被吉仪吸引的刹那,函思也动了!她的目标却不是逃跑,而是离她最近的——希泽!
她的动作快得诡异,完全没有军中格斗术的套路,身体如同无骨的毒蛇般一扭,轻易避开了希泽格挡的手臂,右手五指并拢成刀,闪电般啄向希泽的喉结!
希泽大惊,全力向后仰头,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。但函思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出,指尖如同钢针,狠狠戳在希泽肋下的某个部位!
一阵剧烈的酸麻和刺痛瞬间席卷了希泽的半边身体,让他动作一滞。
“…”函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身体再次贴近,一记看似轻柔、实则力道古怪的掌根推击,正中希泽的胸口!
(插图,本画)
“呃!”希泽只觉得一股穿透性的力量狠狠撞入体内,气血翻涌,眼前一黑,竟然完全无法稳住身形,踉跄着向后倒去!
在倒地的前一瞬,他用尽力气嘶声大喊:“战斗!!”
这一声大喊,如同惊雷,彻底撕破了所有伪装!
威尔反应快如闪电!在函思试图追击倒地的希泽、给予致命一击的瞬间,他没有使用任何技巧,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爆发,一记沉重的侧踹,精准地命中函思的侧腰!
“嘭!”一声闷响。
函思就像在国道上撞到大运汽车一样,整个人离地飞起,狠狠砸在后面的砖墙上,甚至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!她瘫软下来,一口鲜血喷出。
“拿下!”威尔怒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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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开什么玩笑啊 快影更新成一坨大的了
里面都不能配音了
4 months ago (edited) | [YT] | 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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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discord.gg/s5gk8PrR 函门天下dc群
4 months ago | [YT] | 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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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欢迎加入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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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《校园风云:予缘》
第四章 文学社的阴谋与真相
午休时间,文学社活动室的门虚掩着,黄予和常凯缘站在门外,透过门缝观察里面的动静。
林译辰背对着门口,手里拿着一叠稿纸,正用红笔在上面疯狂涂改,嘴里还低声念叨着:
“垃圾……这种水平也配发表?……重写……重写……”
黄予眯了眯眼,压低声音:“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疯。”
常凯缘皱眉:“我们得拿到证据,否则他肯定会抵赖。”
黄予点点头,悄悄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“哟,林副社长,忙着呢?”她靠在桌边,语气轻松,仿佛只是来闲聊的。
林译辰猛地抬头,眼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迅速合上稿纸,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:“黄同学,有事?”
黄予没回答,而是直接伸手去拿他面前的那叠纸:“听说你最近对洛施卓的作品特别‘关心’?”
林译辰一把按住稿纸,声音冷了下来:“这是文学社内部事务,外人无权干涉。”
“外人?”黄予挑眉,“那伪造举报信、偷改原稿、甚至威胁她退赛,也是‘内部事务’?”
林译辰的脸色瞬间阴沉。
“你有证据吗?”他缓缓站起身,声音压得极低。
黄予微微一笑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:“你说呢?”
林译辰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。
下一秒——
他猛地伸手,狠狠推了黄予一把!
“砰!”
黄予猝不及防,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,眼看就要撞上书架——
一只手臂突然从旁边伸过来,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肩膀。
常凯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,手臂一收,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身旁。
黄予愣了一秒,抬头看向他。
常凯缘没看她,目光冷峻地盯着林译辰:“动手?”
林译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?”
黄予站稳身子,拍了拍衣服,语气轻松:“哦?那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推理?”
黄予走到桌前,拿起那叠被涂改的稿纸,翻了几页,突然笑了。
“林译辰,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?”
林译辰没说话,眼神阴鸷地盯着她。
“你的笔迹。”黄予晃了晃纸张,“你每次批改洛施卓的稿子,都会在句尾画一个小三角,对吧?”
林译辰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“举报信上也有同样的标记。”常凯缘补充,“而且,你用的红笔和批注的墨水完全一致。”
黄予又掏出一张照片,上面是林译辰的书桌抽屉,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十支同款红笔。
“正常人会囤这么多红笔?”她挑眉,“除非……你怕被人发现墨水颜色不一样。”
林译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常凯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洛施卓不配得奖”,“我们在你的笔记本里找到的,字迹和举报信一模一样。”
林译辰的呼吸变得急促,手指微微发抖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“哦,对了。”黄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笑眯眯地说,“你昨天在图书馆偷偷摸摸塞进洛施卓书包的那封信,我们也找到了。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,展开后,上面赫然写着:
“如果你再不听话,我就让你的作品永远消失。”
林译辰的瞳孔骤然放大。
“不可能!我明明……”
“明明烧掉了?”黄予耸肩,“可惜啊,你烧的是复印件,原件被我们截胡了。”
林译辰的表情彻底崩了。
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,洛施卓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。
“林译辰……真的是你?”她的声音微微发抖。
林译辰猛地转头,看到她的瞬间,表情从狰狞变成了慌乱。
“洛……洛施卓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“不用解释了。”洛施卓深吸一口气,“我已经全都知道了。”
她走到桌前,拿起那叠被涂改的稿纸,手指微微发颤。
“我一直以为……那些批注是老师写的,没想到……”
林译辰的脸色惨白,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:“我是在帮你!你的才华不能被那些庸俗的评委糟蹋!只有我……只有我才能让你写出真正伟大的作品!”
黄予翻了个白眼:“哇哦,病娇文学少年实锤。”
常凯缘冷静地拿出手机:“教导主任已经在路上了,你有什么话,留着跟他解释吧。”
林译辰的表情彻底扭曲,突然抓起桌上的美工刀,猛地朝洛施卓冲去——
“砰!”
常凯缘一个箭步上前,直接扣住他的手腕,反手一拧,将他按在了桌上。
美工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林译辰挣扎了两下,最终瘫软下来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:“你们不懂……你们根本不懂文学……”
黄予走过去,拍了拍洛施卓的肩膀:“没事了。”
洛施卓眼眶微红,点了点头:“谢谢你们……”
放学后,夕阳染红了操场。
洛施卓把一本崭新的笔记本递给黄予和常凯缘,封面上写着《真相与谎言》。
“这是我准备写的新小说,”她微微一笑,“主角是两位天才侦探。”
黄予翻开第一页,挑眉:“哦?男主角是个温柔又聪明的优等生?”
常凯缘瞥了一眼:“女主角是个毒舌但观察力惊人的转学生?”
洛施卓眨了眨眼:“艺术来源于生活嘛。”
黄予合上书,突然看向常凯缘:“喂,班长。”
“嗯?”
“刚才你搂我那一下……”她眯了眯眼,“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?”
常凯缘面不改色:“防止你撞到书架。”
“哦?”黄予贴近凯缘的胸膛,“那你的心跳为什么突然加速了?”
洛施卓和翟望征对视一眼,默默后退两步。
“那个……我们先走了!”洛施卓拽着翟望征飞快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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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《校园风云:予缘》
第三章 文学少女的危机与推理组合的诞生
周一的清晨,校园公告栏前挤满了人。
黄予咬着面包慢悠悠地晃过去,发现人群中央贴着一张醒目的红纸,标题用加粗黑体写着:
《关于洛施卓抄袭事件的调查声明》
“抄袭?”黄予挑了挑眉,正想凑近看,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。
“早。”常凯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“学生会的通知,洛施卓被暂停参赛资格了。”
黄予接过文件,扫了一眼:“理由?”
“匿名举报,附了‘证据’。”常凯缘压低声音,“举报人署名‘译辰’。”
黄予眯了眯眼:“这名字听着就像反派。”
两人正说着,洛施卓从教学楼方向快步走来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,手里紧紧攥着一叠稿纸。
“是洛施卓!”“四大校花之一!”
抬头时,一个气质清冷的女生已经站在她桌前。洛施卓的长发如墨,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。
“常班长。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如泠泠清泉,“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?”
常凯缘抬头,微微点头:“什么事?”
洛施卓犹豫了一下,目光扫过了其他人,最终落在黄予身上。
“黄同学,听说你的逻辑分析能力很强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……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。”
黄予挑眉:“什么事?”
“常班长。”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,“能借一步说话吗?”
常凯缘点头,三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。
洛施卓深吸一口气,递出一份手写稿:“这是我的原稿,时间戳可以证明是我写的。”
黄予接过来翻了翻:“文笔不错,但…”她突然停在一页上,“这个‘的’字,你写错了。”
洛施卓一愣:“什么?”
“这里。”黄予指着某行字,“你习惯把‘的’字的‘白’部写成连笔,但举报信里的‘证据’却是标准写法。”
常凯缘凑近看了看,点头:“确实。”
洛施卓眼睛一亮:“所以那份‘证据’是伪造的?”
“大概率。”黄予合上稿子,“问题是,谁有动机陷害你?”
洛施卓咬了咬唇:“可能是……陈默?”
“陈默?”常凯缘皱眉,“三中那个?”
“嗯。”洛施卓点头,“初赛时他输给我,之后在论坛上发过一些……不太好的言论。”
黄予突然笑了:“典型的输不起。”
常凯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,转向洛施卓:“有证据吗?”
洛施卓摇头:“没有直接证据,但——”
她话还没说完,广播突然响起:
“请初二(3)班常凯缘、黄予同学,立即到教务处报到。”
三人面面相觑。
——麻烦来了。
教务处里,教导主任老张板着脸坐在办公桌后,对面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——正是陈默。
“你们就是常凯缘和黄予?”老张推了推眼镜,“陈默同学举报,说你们‘包庇抄袭者’。”
黄予挑眉:“证据呢?”
陈默冷笑,掏出一张纸:“这是洛施卓‘抄袭’的原文对照,相似度超过70%。”
常凯缘接过纸扫了一眼,突然笑了:“陈同学,你这对照表……是自己做的吧?”
陈默一僵:“什么意思?”
“第七行。”常凯缘指着某处,“你标出的‘雷同句’,原文里根本没有。”
黄予凑过去一看,乐了:“哇哦,这造假技术,比我奶奶织毛衣的针脚还粗糙。”
陈默脸色涨红:“你、你们——”
老张皱眉:“安静!”他转向常凯缘,“你说这是伪造的?”
“不止。”常凯缘从文件夹里抽出洛施卓的原稿,“这是洛施卓的初稿,时间戳显示是三个月前。”他又指向陈默的“证据”,“而这份所谓的‘原作’,纸张却是上周才生产的批次。”
黄予补充:“而且——”她突然抓起陈默的手,“这位同学,你右手写字,但握笔姿势却是左撇子的习惯。”
陈默猛地抽回手:“胡说什么!”
黄予耸肩:“心虚了?”
老张的脸色越来越黑。最终,他一拍桌子:“陈默!伪造证据,恶意举报,写三千字检讨!明天升旗仪式当众道歉!”
陈默灰溜溜地走了。
老张叹了口气,看向常凯缘和黄予:“你们俩……倒是配合挺默契。”
常凯缘微笑:“应该的。”
黄予:“毕竟班长负责貌美如花,我负责逻辑碾压。”
老张:“……出去。”
走出教务处,洛施卓等在外面,眼眶微红:“谢谢你们。”
黄予摆摆手:“小意思。”
常凯缘却若有所思:“但匿名举报人‘译辰’还没找到。”
洛施卓突然压低声音:“其实……我可能知道是谁。”
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论坛截图,用户“译辰”的头像是一本书的剪影,签名栏写着:
“真正的文学,不需要掌声。”
黄予眯起眼:“中二病晚期啊。”
常凯缘却盯着那条签名看了几秒,突然说:“这是《寂静回声》里的句子。”
洛施卓点头:“对,这是文学社副社长……林译辰最喜欢的书。”
黄予挑眉:“所以,这位副社长大人,就是幕后黑手?”
洛施卓摇头:“我不确定,但他最近确实……有些奇怪。”
“比如?”
“上周我去文学社交稿,发现他在翻我的抽屉。”洛施卓咬了咬唇,“而且,他总说我的作品‘不够纯粹’……”
常凯缘和黄予对视一眼。
——有猫腻。
午休时间,黄予和常凯缘溜进文学社活动室。
“分头找。”常凯缘低声说,“你查电脑,我翻档案。”
黄予比了个OK的手势,径直走向社长的电脑。密码锁?她掏出U盘,三秒破解。
常凯缘:“……你这是跟谁学的?”
黄予:“《黑客入门:从删库到跑路》。”
电脑里,一个名为“译辰”的文件夹引起了黄予的注意。点开后,里面全是洛施卓作品的修改稿,每份都标满了红色批注:
“这里情感不够真实”
“结尾太俗套”
“你应该写得更好”
最底下,还有一份未发送的邮件:
“如果你继续写这些肤浅的文字,我会让你永远退出文坛。”
黄予吹了声口哨:“哇哦,病娇粉丝。”
常凯缘皱眉:“这已经算威胁了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黄予迅速关掉文件,常凯缘一把拉起她躲进储物柜。
柜门关上的瞬间,活动室的门被推开。
透过缝隙,他们看到林译辰——一个瘦高的男生,缓步走到电脑前。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,突然笑了:
“我知道你们在这里。”
黄予和常凯缘屏住呼吸。
林译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,轻轻划过桌面:
“游戏才刚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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湫何瓜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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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校花名单与社死瞬间
午休时间,常凯缘和翟望征靠在走廊栏杆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
“喂,凯缘,你知道咱们学校最近评的‘四大校花’吗?”翟望征笑嘻嘻地撞了下他的肩膀。
常凯缘低头翻着手中的生物课本,语气平淡:“没兴趣。”
“装,继续装。”翟望征挑眉,“凌芙、璃云、翠纤、洛施卓,这四位可是公认的顶级颜值,你一个班长,能不知道?”
常凯缘合上课本,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你倒是挺关注。”
“那当然!”翟望征得意地晃了晃手机,“论坛投票我可是投了翠纤一票,毕竟——”他故意拖长音调,“近水楼台先得月嘛。”
常凯缘轻哼一声,没接话。
翟望征却不依不饶,压低声音凑近:“不过,我倒是觉得,你们班那个转校生……也挺有意思的。”
常凯缘眼神微动,但表情依旧平静:“谁?”
“装是吧?”翟望征坏笑,“黄予啊!虽然她不是校花级别的,但那张嘴跟脆了毒似的……”
常凯缘没回答,只是目光越过翟望征的肩膀,看向他身后。
翟望征一愣,回头一看——
黄予正抱着一叠作业本站在不远处,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。
空气凝固了一秒。
翟望征干笑两声:“啊哈哈……黄同学,交作业啊?”
黄予没理他,径直走到常凯缘面前,把作业本往他手里一塞:“生物作业,收齐了。”
常凯缘接过作业,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,黄予下意识缩了一下。
而常凯缘……没松手。
他微微低头,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,像是要看穿什么似的,盯得黄予浑身不自在。
“你……干嘛?”黄予皱眉。
常凯缘没回答,只是缓缓松开手,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:“谢谢。”
“这人什么毛病?”黄予压低声音暗自吐槽了一生。
翟望征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,等黄予走远后,才吹了声口哨:“哇哦,班长,你刚才那眼神,跟盯猎物似的。”
常凯缘收回视线,淡淡道:“有吗?”
“有!”翟望征夸张地比划,“而且她刚才被你盯得耳朵都红了,你没看见?”
常凯缘没否认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翟望征眼睛一亮,立刻凑过去:“怎么?真对她有意思?”
常凯缘瞥了他一眼:“别胡说。”
翟望征才不信,笑嘻嘻地追问:“那你刚才干嘛那么盯着她?”
常凯缘沉默两秒,忽然轻飘飘地丢出一句:
“她那样……挺可爱的。”
翟望征:“!”
班长,你完了。
———
黄予回到座位上,越想越不爽。
“挺可爱的”?
他居然觉得我被盯着发毛的样子可爱?!
她眯了眯眼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“回报”这位班长大人的“厚爱”了。
于是,下午的生物课结束后,黄予“恰好”在走廊上遇到了常凯缘。
她主动走过去,语气随意:“班长,问你个事。”
常凯缘停下脚步,侧头看她:“嗯?”
“我刚转学来,不太了解情况。”黄予故作好奇,“听说咱们学校有‘四大校花’?”
常凯缘眼神微动,但面上依旧平静:“嗯。”
“谁啊?”
“凌芙、璃云、翠纤、洛施卓。”他回答得很干脆。
黄予点点头,忽然话锋一转:“那你觉得,她们四个,谁最好看?”
“嗯…” 常凯缘沉默了片刻,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黄予嘴角微扬,等着看他怎么回答。
常凯缘沉默两秒,忽然微微俯身,靠近她耳边,低声道:
“你猜?”
“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!”她心想着,下意识后退一步,结果脚下一滑,整个人向后仰去——
常凯缘眼疾手快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用力一拉!
“砰!”
黄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,而常凯缘因为惯性,后背直接抵在了墙上。
两人贴得极近,呼吸交错。
黄予的手还抵在他胸口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。
而就在这时——
“呀啊!”
黄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,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短促的娇呼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死寂片刻。
三秒后,黄予僵硬地抬头,对上了常凯缘微微睁大的眼睛。
再缓缓转头——
走廊上,路过的同学们齐刷刷地盯着他们,表情各异。
望征站在不远处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电灯泡。
翠纤手里的课本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完了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走廊社死事件后的第三天,黄予发现常凯缘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她。
交作业时,他让学习委员代收;小组讨论时,他总是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;午休时,只要她一靠近,他就会“恰好”被老师叫走。
——怂了?
黄予眯了眯眼,决定主动出击。
下午的文学赏析课上,老师布置了一篇自由创作作业,主题是“青春”。黄予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常凯缘,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班长———”她拖长音调,故意凑近,“这次的作业,你打算写什么?”
常凯缘头也不抬,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:“还没想好。”
“哦?”黄予单手托腮,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草稿纸,“要不要参考一下我的?”
常凯缘终于抬头,对上她的视线:“你的主题是?”
黄予微微一笑:“这就是《论优等生的表情管理失败案例》。”
前排传来几声憋笑。常凯缘的耳根微微泛红,但语气依旧平稳:“建议你选个更符合要求的题材。”
“那班长教教我?”黄予歪头,故意用笔尾戳了戳他的手臂,“比如……怎么把‘某人被我盯到脸红’的情节写得清新脱俗?”
常凯缘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小团墨迹。
翟望征从后排探出头:“你们组在讨论什么?脸红文学?”
全班哄笑。常凯缘深吸一口气,终于转头直视黄予:“黄同学,文学创作需要专注。”
“我很专注啊。”黄予无辜地眨眨眼,“我正在研究‘某位班长为什么突然不敢看我了’的心理动机。”
常凯缘的太阳穴跳了跳。
——这姑娘是故意的吧?
(如果有建议的话可以建议下)
4 months ago | [YT] | 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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